朱文奎看了一眼戒尺,手背到身后:“古人说学习要有志向,有进修课业,这一点文奎认可。但休息与游玩时,又怎能都学习?没错,走到哪里都有学问,可难道一个有志向、认真的人,一辈子都没有好好休息,好好游玩过吗?如此投入到学习之中,又何尝不是困在一间学习的囚牢,连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都没看过?”

“学习学习,休息休息,游玩游玩,做纯碎一点,即能有所成,又不感虚度,还能缓和身心,这不是更好的学习之道?父皇教导我时,时常半个时辰就会让我放松、游玩一刻钟,然后回来学习,难道父皇的教育之道错了吗?眼下国子监、府县学与社学,哪个没有课间休息与游玩时间……”

杨溥哈哈笑了起来,用戒尺点了点桌子,认可得点了点头:“很好!这一课之名,是为反论。朝廷之中许多读书人奉古人之言为金科玉律,言谈之中总希望接近与复现古人,但在我看来,这不合适。”

“皇上曾说过,历史事件与过去时代,如同丢在河里的剑,而我们当下则是舟,刻舟求剑,不地剑,只得笑话。古人之言,有些可取,有些不可取,有些可信,有些不可信。敢于质疑,敢于反论,敢于有自己的见解,这才是学习之道的开始。”

说着,杨溥认真地后退一步,深施一礼:“臣杨溥恭贺太子,已入学习正道。”

朱文奎没想到杨溥如此郑重,连忙回礼。

韩夏雨不满意了:“先生,第一个入学习之道的可是我,我先质疑的。缘何只记他而忘我,这和谈论《论语》忘记孔子不一样吗?”

杨溥顿时被噎。

沈宸终忍不住笑出声来,杨溥这个家伙也有被人说到无言以对的时候啊,让你丫的偏心,女娃娃咋啦,你这个时候偏心,小心几十年之后人家成了皇后给你穿小鞋。

杨溥道歉了,这让韩夏雨有些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