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着范闲的眼睛,轻声问道:“是不是你和那位又吵架了?”

这个天下敢和皇帝陛下吵架的人,也只有范闲一个人。范闲自嘲的笑了笑,说道:“和吵架无关,其实您也应该瞧的清楚,陛下是借此事替贺宗纬立威,莫说孙敬修如今是我的人,便说他是个白痴,我也要保了他。”

“先前还说不论私情,这时候又成了你的人。”胡大学士苦笑着摇摇头,说道:“你想我做什么?我如果出面,陛下肯定能猜到是受你所托……贺大人也是颇有良才之人,你何苦与他置这个气。”

范闲沉默许久之后,轻声说道:“这个气必须是要置的,这世道,不是东风压倒西风,便是西风压倒东风,我不会给贺宗纬一丝希望,一丝可能,一丝侥倖,一次成功的历史。”

“为什么?”胡大学士见他说的严肃,心头微惊,狐疑问道。

范闲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因为涉及到他要在皇帝的压迫下,尽量拖着时间保住手头的权力,做一次宣告。他缓缓站起身来,说道:“我今天晚上要去宫里吵架,逼陛下不发出明旨。如此一来,京都府的问题,便是门下中书的压力,我需要大学士帮我从中抗一下。”

胡大学士没有接话,似乎在等着他接下来的解释。

范闲微笑说道:“孙敬修是个不错的官员,不应该就这样消失在无聊的权力斗争之中,原因其实就是这样简单。”

不等胡大学士开口,他幽幽开口说道:“这太学是个不错的地方,青chun逼人,这些学生们将来都是要入朝为官的,我们身为先生,不止要教他们什么,也要用朝中的真实情况帮他们树立一些信心。”

“一个官员,只要肯做事,就能平安无事。”范闲盯着胡大学士的眼睛,“如果孙敬修就这样垮了,你拿什么去教这些学生?大学士书中所言准则,又还有个什么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