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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终于住了嘴,回过身重重地一拍栏杆,惊的楼内中人齐齐一悚,范闲却是个惯能揣摩人的主儿,对身边的戴公公一努嘴,做了个嘴型,示意他那位天子爷骂渴了。

戴公公刚调太极殿不久,正小意着,看范提司这提醒,不由一乐,便准备端茶过去侍候。

“换酒。”皇帝并未回身,但却知道范闲这小子在自己身后做什么,注视着栏外旷景,天上浮云的眼中,终于忍不住涌出一丝谑笑之意,“冷吟秋色诗千首,醉酹寒香酒一杯,既上高楼赏远菊,不饮酒怎么应景?”

每三年一次的赏菊会都会配备菊花酒,早备在旁边,只是悬空庙詭异起了场小火,闹得众人不安,竟是忘了端出来,此时听着陛下旨意,一位专司此职眉清目秀的小太监,赶紧端着酒案走向了栏边,脚尖落地无声,分外谨慎小心。

听着那句诗,范闲却是心头微惊,这是石头记三十八回里贾宝玉的一首菊花诗,皇帝此时念了出来,自然是要向自己表明,他实际上什么都知道。只是此事终究瞒不住世人,范闲早有心理准备。

“石头记这文章,一昧男女,未免落了下乘,不过文字还算尚可……但这些诗词,就有些拿不出手了。”

楼间三位皇子并随从们,并不清楚陛下为什么忽然在此时说起文学之道,微微一怔。范闲知道再不能退,苦笑着躬身说道:“臣游戏之作,不曾想能入陛下青目,实是幸哉。”

“噢?朕还本以为……你是怕人知道此书是你托名所著,所以刻意在诗词上下些卑劣功夫,怎么幼稚怎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