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闲没想着走,那些安排只是以防万一的最后出路,七叶在闽北三大坊与杭州之间来往,冒着奇险,让自己悄无声息地抄录了厚厚的一份内库卷宗,他也没有准备现在就拿着去投奔北齐。

他没那么傻,虽然不知道北齐小皇帝为什么如此欣赏自己,但他也知道自己的根在庆国,如果能在庆国如此逍遥地活下去,才会玩千里大转战。

只是后路必须备好。

再说了,这庆国的京都里,乡野里还有那么多的敌人、仇人,不将这些家伙收拾的干干净净,不将老三扶上位置,不让庆国依然和平和安宁着,他如何甘心撒手?

正如陈萍萍不甘心一样,虽然范闲在老家伙的教导下,学会了用天下的眼光去看待大势,但心里其实都是不甘的。

其实范闲要撒手很简单,等五竹叔伤养好了回来了,自己与五竹叔单身飘离,于泉州坐船往西方世界去看看西洋景,找找那些神秘至极却又窝囊至极的法师打打小架,泡几个海伦,那是快意之极。

想必就算是皇帝,叶流云,四顾剑,苦荷……天下的三大势力,都不敢轻易来阻拦自己,就算是军队,也不可能将这一对主仆留在某一个地方。

只是停留,往往不是因为脚步,而是因为心神上的系绊。范闲是有老婆侍妾的人,也有父亲祖母兄弟姐妹友朋知己下属心腹……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其实人在庙堂,何尝不是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