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时,天sè已黑,一名丫环出门去端了碗用热水温着的米粥进来,一直守在范闲床边的那位接过米粥,扶着范闲坐了起来,用调羹勺了,细细吹着,缓缓喂着。

范闲吃了一口,抿了抿有些发干的嘴唇,望着身边正小心翼翼地勺着粥的父亲,发现一年不见,父亲的白发更多,皱纹愈深,不知为何,一时间竟觉着心内有些酸楚。

“让您担心了。”

范建没有说话,只是又喂了他几口,才将粥碗放到桌子上,然后平静说道:“当年你要入监察院,我就对你说过,ri后一定会有问题,不过……既然问题已经出现了,再说这些也没有什么必要。”

范闲沉默片刻后说道:“我有许多事情想不明白。”

范建温和说道:“说来听听。”

范闲将自己在山谷残车旁的心中疑问全部讲给父亲听了,希望能从这位在朝中看似不显山不露水,但实则根基牢固,手法老道,便是陛下也无法逼退位的父亲大人,给自己一些提醒。

“既然断定是军方动的手。”范建说道:“那就可以分析一下。除京都防御外,我庆国大军共计五路边兵,七路州军,以边兵实力最为强横,叶家定州其一,秦家其一,沧州方面的边兵在燕小乙的控制之中,还有南诏线上一支。州军实力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计,但便是这样,其实五路边兵也不是分的如此明显,便如叶秦两家,门生故旧遍布军中,在各方面都有一定的影响力。”

范闲稍微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而像大皇子往年征西,其实是从五路边兵中抽调而成大军,战事一结,便又归兵于各方。”

范闲沉默少许后说道:“这也是陛下的一个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