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其废力的抬脚跨过高槛,大致扫了眼殿内,刘荣便深吸一口气,将心里的思绪尽数抛于脑后。

费力侧过身,和弟弟刘淤彼此搀扶着,迈动缓慢而又虚浮的脚步,一步步向前走去。

走到殿中央,稍靠近御阶一点的位置,兄弟二人便惨兮兮的互相搀扶着,缓缓跪下身来。

——却没说话。

老三刘淤显然还没恢复过来,浑浑噩噩的走在大哥身边,如行尸走肉般瘫跪下身。

刘荣倒只是虚弱了些,至少意识很清醒,却即没有向御榻上的窦太后、天子启见礼,也没有叩首口称‘不孝孙儿’。

就那般蠕糯的张口,将那干裂的嘴唇张张合合着,终还是默然将头叩了下去。

今日这阵仗,与会众人本就察觉到了不对,并没有什么心思交谈;

见兄弟二人走进殿内,更是齐齐噤声朝二人——尤其是朝刘荣看去。

待刘荣这有口难言,甚至可谓‘欲语泪先流’的凄惨模样,本就安静的有些诡异的殿内,更变的落针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