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广孝熟悉朱棣,知道此人秉性与内心最深处的野心。

别看他现在一副闲散王爷、太平王爷的面孔,想颐养天年,了此老年。

但姚广孝清楚,他最深处的野心是不会死的,那野心在朱元璋死之后已经破土而出,只不过因为建文皇帝过人的手段、惊人的洞察、可怕的谋略,用一座山压在了这野心之上。

野草被压弯,不意味着死亡。

只不过面对这座庞然大山,野草实在无力,钻不透,难见天日。

现在有机会将野草从大山之下移出去,换一片土壤成长,给水,给肥,给太阳,野草怎会拒绝?

姚广孝深深看着朱棣,语气平和:“王爷心中应该有了打算,老僧便不多说了。”

朱棣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气不对劲,又拿出一坛酒,满了一大碗,咕咚咕咚喝了下去,喉结一动一动,如齿轮运转。

“道衍,美洲蛮荒,你可有什么计策,或还有什么人选?”

朱棣搁下酒碗,任凭嘴角的酒渍挂在胡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