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琳脸上浮现出疲惫之色,与张和谈论了半个时辰之后,话锋一转:“眼下胡惟庸把控中书,吏部尚书的位置是越来越难坐了。”

张和听出了吴琳的退意,挽留道:“吏部诸位尚书之中,唯你与詹同是干臣。詹同才藻华丽,承旨多称上意,操行尤为耿介。而你通经学古,以古为鉴,所提策略多利朝廷,为人更是清廉。你们二人在,胡相无法干涉吏部。可若你离去,詹尚书想必独木难支……”

吴琳搓了搓枯老的手,感叹道:“老了,再不走,恐怕就要死在任上喽。”

“吴兄怎可说如此丧气话。”

张和心头一惊。

吴琳起身,深深看着张和:“胡铉临走之前举荐你入弘文馆,这对你来说确实最为合适,那里没有风波。只是朝堂之上不同,暗涌无数,一步踏错,很可能便是不归路。你安心待在弘文馆,少言时政,多做实事。”

张和近前,搀着吴琳的胳膊:“看来,你已经下了决心。”

吴琳呵呵两声:“是啊,我打算回黄冈,家里还有五亩地,过几日插秧秋收的日子,也好享个晚年清福。”

张和知道挽留不住:“何时,我送你。”

吴琳想了想,严肃地说:“过了元旦,给陛下贺过新春之后,我会再次上书请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