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开着门的房间里,莫名其妙的宣言还在继续播放着。里面那个男人的声音听的让人心烦。木拉提也不知道这样的宣言到底有什么作用,好多邻居都突然陷入了大崩溃中,楼下的小区绿化带上,已经躺满了尸体。

除了跳楼以外,还有些人采用了更加直接和迅速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反正大崩溃集体发生的时候,现场看起来总会让人想起各种传说中地狱的样子。

地狱大概率也没有这种现场可怕——死人受折磨的画面肯定是比不上看到活人更加冲击的。

木拉提眨了眨眼睛,她觉得自己的眼睛有些干涩。

这可有些不巧,那些本该湿润眼球的泪水早就被她哭完了。

她的父亲,那位辛苦工作养家的码头工人,在两个月前的一场码头事故中丧生。整个比安奇港的氢储能转移设备都和她的父亲一起彻底化为灰烬——她甚至没能拿到父亲的遗骸用以安葬。

她为此哭了两个月。

父亲的突然离世一开始就仿佛是个不怎么好笑的笑话,或者是梦中并不清晰的概念。平日里在港口工作的父亲确实也很少回家,这让木拉提一开始甚至觉得……一切都没有改变过。

直到得知消息之后,木拉提坐在家里的沙发上呆愣愣看着电视。窗户外的太阳渐渐落下,夕阳洒在客厅的地面上,像一大片触目惊心的血渍。

她看着夕阳掠过父亲种下的盆栽,然后开始放声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