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从来都不是什么可以‘自然发生’的事情。我们的生物本能会逼迫着我们,用一切去阻止死亡的到来。”杨伟民似乎有些感慨,“干临床的都见过许多这样的人,甚至有的时候我们会觉得他们太自私……但是干久了才知道,那个才是常态。”

陆沉想起了之前那个吃免疫抑制剂,愣是把自己吃成库欣综合征的中年女人。人到中年,未婚未育。她原本潇洒自由的生活突然就被免疫系统疾病所毁灭。到现在为止,陆沉还能想起她拿着自己查到的资料,前来病房询问自己能否使用这种特殊单抗的样子。

那种为了活下去不惜代价的决绝,但却实在难以承担特殊单抗费用的窘迫混杂在一起,甚至让陆沉不知道自己能说些什么。

“好了,闲话少叙,咱们回归重点。”唐庆隆轻咳几声,重新拉回了参会众人的注意力,“我认为,量子释能综合征和高度有关。这种施加能量的并不连续,它应该正好呈现出某种‘阶段’性。”

所谓的阶段性,是唐庆隆从那块玻璃辐射痕迹上得到的灵感。和空间站同时期运行的其他卫星并未报告辐射剂量异常,而目前出现量子释能综合征的物种仅有人类而已,这两个现状乍一看似乎毫无联系,但如果增添一些新的要素进去,就不难做出假设。

比人类更高的生物没有发生量子释能综合症,比人类更矮的也没有。

比空间站轨道更高的卫星没有报告辐射异常,比空间站轨道更低的也没有。

这个推理其实非常反直觉,甚至成为了唐庆隆迟迟不敢把推论公布出来的主要原因——地球是一个围绕着太阳旋转的行星,而整个太阳系则是围绕着银河系旋转的星系。

在宇宙尺度下观察太阳系,你会看到一个橘红色火球拖拽着一群微小的行星,以螺旋状向着前方高速飞驰。细小的行星围绕在太阳周围,同样以螺旋形状向前运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