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辣椒这么辣,吃了一头汗——这不是能祛风湿吗?”

让一位风湿免疫科的医生吃全是辣椒的菜,其性质相当于让感染科医生在沙滩上吃现开生蚝、让不会滑雪的骨关节科医生去全是人的高级道练习滑雪、请眼科医生直接观看木材加工、和肝病科医生拼酒量。

这都是身体和心灵的双重折磨,而陆沉遭受的折磨比这些同行还要更进一步。

“小陆啊……”用筷子夹起一大块混着辣椒的鱼头肉,袁院士忽然问道,“你老师他平时社会关系是不是比较复杂?应该有不少看上去就挺有钱的人经常来找他吧?”

陆沉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点头道,“确实有不少穿着得体的人经常来我们研究所,不过他们基本都是病人。社会关系复杂这个……我没什么概念。”

搞科研的专家们和比较富有的企业管理人员有来往,这其实不能算是什么稀罕事。毕竟研究出来的结果总要有个转化的途径,而且也不是所有人都能为自己的所有研究项目都申请到足够多的学术委员会资助。但在听完刚刚的讨论之后,陆沉可不敢把这个提问当成是不需要怎么在意的闲聊。

“综合调查局在推荐你们组成研究小组的时候,是向我们提交过你们的档案的。”袁院士一边就着辣椒扒拉着米饭,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你没有父母,穆知然的父母在东亚大区就职,职位还挺重要。唐庆隆的女儿在17岁的时候大崩溃去世,杨伟民的哥哥殉职之后,他的父母也先后去世……这些我们都知道。”

他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已经满头是汗的陆沉,然后继续说道,“杨伟民和他妻子结婚之后,他的岳父为杨伟民提供了很多帮助——从经济上的到人脉上的都有。但杨伟民自己却没有选择接受岳父的帮助,去东胜制药的研发部门任职。他一直都在中央大学附属医院任职,偶尔还承担一些教学工作。”

“杨伟民虽然没有接受自己岳父的帮助,但他们的关系还算融洽。”袁院士吃了两口混着蒜苗的香干,用手点了点桌子说道,“但就在半年前,他的岳父确诊患上了小细胞肺癌。我不太懂你们这个分期分型,但是综合调查局给出的估计是,他大概还有个一年半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