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科医生的局限性在此显露无疑,哪怕包子能够提供足够多的外科技术支持,但不会的东西就是不会。陆沉从本科一路干到博士二年级,从头到尾学的都是内科——虽然手术结他也会打,可要让他在这种环境下完成这种需要创伤外科、骨科和急诊科麻醉科多学科合作才能治疗的病人……那还是有些离谱了。

跟在陆沉身边的重阳重工卫队士兵按着对讲机开始呼叫支援后撤,而下去接陆沉上楼的上尉则从自己的腰间摸出了急救包。卫队急救包里配备了一些止血凝胶,虽然使用之后凝胶快速凝结,可能会对伤口清创乃至患者康复造成影响……但这种止血凝胶至少能救命。

就是这个施救的过程看起来有点让人难受,看上去就像是在往别人的伤口里挤502胶水一样。

陆沉看着上尉一块一块翻开中年人的皮肉,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难受。虽说现场没有这个条件,但上尉粗暴的手段,以及基本为0的无菌意识还是让他有些看不下去。

于是,陆沉转头对着旁边表情同样严肃的年轻士兵问道,“这大哥怎么受的伤?脸上身上到处都是口子——这是被什么东西割的?”

年轻士兵看了一眼陆沉,表情越来越严肃,脸色也越来越黑。他指了指右手边开着门的房间,嘴一张,然后一股酸水就吐了出来。

看得出来,这年轻士兵已经吐了好几次,肚子里恐怕是什么东西都没有了。

陆沉皱着眉头朝那个开着门的房间看了一眼,房间里的地砖上和其他房间一样,覆盖着一层厚厚的血污。隐约还能看到有些明显属于人体组织的肉块混杂在里面。

看上去就很倒胃口。

房间的鞋柜上摆着一张全家福,一个满脸堆笑,陪着小心跟在女儿身后的幸福老爸,穿着飘飘忽忽公主裙的天真小女孩,以及站在两人身边,温柔微笑着的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