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洵策马最前方,单手攥紧了缰绳,指骨骇白,秋风呼啸,隐隐能从衣袖下窥见腕间绑着的白色发带,发带一角,是针线生疏青涩、歪歪扭扭绣上的四个字——

吾妻,棠棠。

没有人能够保证在刀剑无眼的战场上活下去。

此行快的话或许几个月,慢的话或许一年、两年,又或许……永无归期。

上清江从未停止打捞,沿途各处贴满了孟棠安的寻人启事。

徐北侯府关于孟棠安的一切事物照常打理,仿佛她只是短暂离开,很快就会回来。

每隔三月,杨枝花都会亲自带人下江南,将孟棠安需要的物品送到阁楼,再悄无声息的离开。

谢洵在和离书上签了他的名字,放在了竹苑,让下人守在侯府。

倘若有天孟棠安回来了,就让她把名字签了,从此自由身,不误她平生。

他若回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