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的确是来认错的,前些天微臣昏悖,以大逆不道之言指斥君王有失为臣之道,损伤了陛下的圣明,自然需要前来请罪。”魏征嘴里说着请罪的话,脸上却没有半点的羞愧。

李二呆坐了一会顷刻间勃然大怒道:“你既然知错,当初为何不来请罪,而是拖延到这个时候才来?”

“当初没必要请罪,是对是错只有上苍知道,现在不行了,陛下必须是对的,微臣必须是错的,微臣的请罪表已经上书中书省请他们明发天下,以警后人。”

“什么叫做没必要请罪,什么叫做朕必须是对的,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今必须把话说清楚,要不然朕这一次真的会治你大不敬之罪。”李二不知道为什么很容易就被魏征挑起了怒火,这让躲在帷幕后面的长孙很是担心。

“天下太平之时,皇帝必须戒骄戒躁,适时地向陛下进谏逆耳忠言,乃是御史台的职责,现在天下纷纷,狼烟四起,陛下必须拥有一颗无畏的心,我大唐才能百战百胜,任何损伤陛下英明的言语和行为都是大逆不道,都是在资敌。

所以此一时也彼一时也,微臣自然会向陛下请罪,收回自己说过的话,向天下人认错。”

魏征的一番话让李二彻底的不知道如何应对,这个老家伙是个什么性子自己太清楚了,被称之为茅坑里的石头那是再确切不过的了,要他认错那比登天还难,现在不但向自己认错,还亲笔写了认罪表明发天下,这就是说老家伙连最珍惜的名声都不要了。

“陛下不必惊讶,微臣的确爱惜羽毛,可是和大唐江山社稷比起来,名声实在是微不足道,大唐的江山里蕴微臣无数的心血·为了他,微臣哭过,笑过,怒过·忧过,这片土地里有臣的血汗和泪水,谁要伤害他,就是魏征的生死大敌。

如今陛下需要将精力用在四方的战事上,微臣能做的就是竭力为陛下分忧,狼烟起,山东河北之地已是人心不稳·那里不但需要供应哥勿州前线的粮秣,还需要引导百姓随时准备建立第二道防线,做好坚壁清野的准备·更重要的是那里的人心需要有人去安抚,公务繁杂,局面微妙,非重臣不能担此重任,微臣思前虑后觉得自己乃是不二人选,特意前来向陛下毛遂自荐,自请担任两道的观察大使。”

魏征把话说得铿锵有力,坚定无比他好像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当初在这座万民宫所说的话,也忘记了自己私自往《起居注》里添加大不敬内容这回事·李二狐疑的看着眼前精神矍铄的魏征不由得追问了一句:“你如何会如此自信的以为朕会答应你的要求,要知道朕的怒气未消,你前面的话言犹在耳·你仔细听听,这梁柱间你说过的话还在绕梁不绝,朕被你的话气的昏厥过去·孙先生割破朕的脖子,取出来好几两血,才算是把朕救过来,魏征,你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指望朕原谅你,还对你托以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