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底下有很多的尸体,都是高丽人的,其中有两个居然还没死,在泥水里发出最后的虚弱的呻吟声。

他们挡在了薛仁贵的必经之路上,早就想死,但是一直死不了的高丽士兵忽然感觉到脖子上有一只温暖的手,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那只温暖的手就扭断了他的脖子。

这个位置好极了,视野开阔,距离合适,薛仁贵清楚自己的能力,只要杨万春出现在这里,自己有九成把握将杨万春毙于箭下。

八个时辰前薛仁贵吃了一顿平生最美味的饭食,云侯给他煮了一锅面条,是很大的一锅面条,外加半只烤的金黄的羊。

面条真的很好吃,云侯请自己吃干的,调了辣子,还有肉丁,最让人眼馋的就是居然有几颗青菜,没错,绝对是新鲜的青菜,不是那些散发着霉味的干菜。

有这顿饭打底,薛仁贵觉得自己这时候受点苦,太应该了,小时候吃过的苦还少了?挨冻的时候还少了?如今有完善的装备,犀利的武器,杀敌就是应当的,更何况,只要自己杀了杨万春,就会在京城有一座府邸,这是云侯亲口答应的,到时候将迎春母子接到京师,也能享几年福。

从怀里悄悄的拽出来一截柔韧的芦管,小口的啜吸,芳香的酒浆导入口中,薛仁贵几乎舒坦的想要呻吟出来,云侯家的美酒果然名不虚传。

只喝了两口,薛仁贵就强忍着馋涎,把芦管塞了回去,想要熬过这个晚上,就必须节约,身体动不了,只能靠烈酒激发身体的热量,这是云侯说的,他说酒这东西其实是不能御寒的,它不过是能欺骗人的感觉,觉得你身体在发热,如果真的把烈酒当做御寒的东西,只会死的更快,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不得轻用。

有学问的人说的话总不会错的,在说侯爷也不会因为怕自己偷喝酒,就故意编造谎言骗自己,既然酒只能用来提神,那么自己就绝对不会多喝。

城头上有悉悉索索的声音传了过来,不用说,高丽人又想从城上下来去破坏壕沟,薛仁贵把自己的身体蜷缩在一个泥水坑里依旧不动,只是身子伏的越发的低了。对面防守的弟兄马上就要放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