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许敬宗把书院的所有作坊都迁移到三原县的时候,蓝田县的县令非常的不满。好不容易才被说服,而三原县的县令主簿特意过境到玉山前来拜谢。毕竟治下的百姓们多了一些活路,书院的作坊从来都是以工钱丰厚而名声在外的。

冬日的长安城就不是人能住的地方,日益繁华的长安现在足足有八十万人,家家户户的煤炉子不断地喷吐着黑烟,那里的空气可想而知,最可怕的是,烧的还都是大烟煤,关中就出产这种煤。

每回进城办事之后,云烨就觉得城里的达官贵人非常的可怜,一千多年前的古人就能享受到后世子孙的待遇,不容易啊。

长孙咳得厉害,皇宫里住不成了,她本来就有哮喘,这些年被孙思邈不断地用药安养,总算是没有再发作,原本贞观九年故世的长孙到了十年,依然身体安泰。

太子侧妃侯氏在边上怂恿说:“母后,您身子不适,依儿臣看,都是被城里的煤烟熏得,儿臣听人说气疾最忌讳的就是烟气,不如儿媳陪您去玉山住一段日子可好?”

自从生了闺女,侯氏嚣张的劲头被打消了不少,好在太子对闺女却疼爱到骨子里去了,稍微弥补了一下她的遗憾,如今正要鼓足勇气发誓要再生上七个八个男孩子。

半靠在床榻上长孙点点头,冬日里的长安城确实让她待着难受,气喘不上来,嗓子痒的厉害,想要痛痛快快的睡一觉都做不到,去玉山也好,孙思邈和云烨都在一定能让自己胸口松快些,像现在这样压着大石头一样的感觉,真是要命。

很奇怪,车架一过灞桥,长孙就感觉好了一些,昏昏沉沉的躺在车架里睡着了,等到睡醒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早就到了玉山,车架停在自己的小楼边上,所有的随从都护卫在左右,只有小楼里有不断忙碌的侍女。

“母后,您难得能入眠,儿媳见您睡的香甜,就不忍唤醒,您这一觉,足足睡了五个时辰呢。“侯氏一边帮着长孙穿好衣服,又把大氅给皇后包上,这才高兴地吩咐宦官太步撵,长孙抬手阻止了,自己从车架上下来。

外面湿冷的空气让她轻咳了一下,但是等到胸腔里的浊气吐尽,就感到全身都舒坦,活动一下自己的双臂,并不急着进入小楼,而是在路边的小径上踱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