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公猛地站起来指着那个做船运生意的商贾问:“你确认是这样的?你确定贼人的人数超过了五万?这个胡话可不敢说。”

“梁公啊,我的生意就是靠着大家才能有碗饭吃,岂敢在这种事情上欺瞒大家,您是知道的,晚辈祖祖辈辈都是吃这碗饭的,要说不认识两个水贼大头目,大家都不会信,确实如此,那个伴当确实看见了五六万水贼,绝对不会是云侯说的不到两万。”

梁老头点点头,曹家做水运生意确实很久了,信誉一向昭著,做水运行的如果说不认识水贼,这生意是没办法做长久的,都是生意上的人家,这些门道清楚得很,只是大家都不戳穿罢了,只要你把我的货平安运到就好,至于你是怎么运过来的,关我何事。

从软榻上下来,穿好鞋子,就打算去告诉云侯这个消息,告诉云侯他的消息是错误的,用一万多人去围困五万人这是一个错误的想法,必须纠正,否则会吃大亏。

他才走到门口,就被一大群商人拽了回来,哀求他不要去,五万人的水贼,朝廷想要围剿,必然会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云烨明年想要陆续交付的土地和住宅就会成为泡影,一旦别人知晓,就会立刻形成风潮,到时候自己已经交到云烨手里的银子就会被别人提走,毕竟云烨第一退钱的对象必定是高官显贵,而不是自己这样的商人。

“可是国朝一万多士卒岂不是危险?”梁公还是有些不忍心。

“梁公,您行行好,士卒们有危险,难道我们就没有危险?一旦生意失败,我们家里的老小该如何安排?折算起来也是上万的人啊。”

看着脚下抱着自己的腿大哭的商人,又看看缩在墙角想要把门关起来的大儿子。梁公无奈的垂下头。好像一瞬间老了十岁,原红润的脸膛上全是青灰色,颤抖着对自己的大儿子说:“也罢,厚德,从今后梁家就交给你了,爹爹老了,不顶用了,你们谈,我去后宅歇歇。”说完就就踉跄着去了后宅。

“可是我们当初订立契约的时候担心云侯反悔。特意把赔偿订的高了些,如果云烨想要反悔,必须退赔我们差不多两倍的银币,我们反悔,人家也只需要退还我们三成的银币而已。这样一来。我们岂不是亏到姥姥家了吗?”

梁老大等着血红的眼珠子咆哮着说:“那你还要怎样?等到水贼进城,我们血无归,一个铜币都见不到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