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去脸上的水渍,云烨对程处默说:“原来你打算活成爆竹啊,这有些困难,赶明天与突厥作战的时候,你只需要单枪匹冲向敌阵,干掉几个敌人之后,再被一群敌人把你剁成几段,这样你就有人记住了?”

“战士就是用来作战的,战死这种事情是不可避免的,他们到死都在作战,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他们完成了自己的责任,你应该感到高兴,而不是担心那些身后事,如果你一直有这种心态,我会请程伯伯把你从军伍里弄出来,再给你在长安弄个小官,平平安安的活到八十岁再死如何?”

“那我还不如现在就被雪埋了算了。”程处默咕哝着说。

“不想死就滚起来,这些天遇到的不是,就是蠢货,还要加上你这个二百五,连自己的情绪都控制不住,还敢指望你给咱们三家撑门户?大男人长了一副小女人的心思,丢不丢人,少想那些没用的,现在多想想怎么多找些柴火是正经,我不想还没把颉利干掉咱们自己就冻死了。”

和程处默谈心就是纯粹找难受,他总是有一些奇怪的念头,还总是被情绪所左右,也不知程伯伯是如何生出这样一个外表粗犷,内心细腻的的。

他自己也觉得有些可笑,一个鲤鱼打挺就站了起来,云烨拱着肚子打了几下,也没站起来,最后还是被程处默拉一把

才打起来。很狼狈,身上干净的皮氅子被染的乌七八糟,也不知下面是什么玩意。

后世的历史不能给程处默说,李靖现在大概还盘算着要给颉利突如其来的一击,所以不打算撤兵,唐俭现在大概正在忽悠颉利吧,苏定方从来到大营就没见过,现在说不定正趴在某个犄角旮旯准备偷袭颉利呢。

又和程处默在地图上推演军事变化,说白了就是拿李靖和颉利玩游戏,说到军事策划,就太高看这两个人了,不过看着地图上黄河的走势,云烨忽然发现自己现在离呼和浩特没多少距离了。

有些暗然伤神,这座城市里曾经有自己最深刻的记忆,如今,他还只是一片被白雪覆盖的草地,人说沧海变桑田,到云烨这里就成了桑田变沧海,仿佛一个在不停倒着放的电影在他的脑海里周而复始的播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