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真是熟悉的话,哈哈,”把守大门的魔灵发出嘶哑的笑声,“嚣张的年轻人,中年人,老年人……自我流放的巫师,你回来干什么?”

丹尼尔的语气冷漠而平静:“温莎?玛佩尔知道,去问她。”

黑色大门沉默下来,片刻之后,那张苍老的面孔再次蠕动起来:“温莎?玛佩尔会长邀请你去东塔——但你身边那个姑娘不能进去。”

“玛丽是我的学徒,她能进去——告诉温莎?玛佩尔,我和当年一样缺乏耐心。”

这一次,大门沉默了更长的时间,直到玛丽都感觉有些不安的时候,她才听到那扇不可思议的魔法门发出回应:“你们可以进来了。”

沉重的魔法门缓缓打开,玛丽带着满心的好奇和一丝紧张,抬腿跟上了老法师的脚步。

皇家法师协会总部的大门在他们身后合拢了。

依循着记忆中的路线,丹尼尔在这座巨大而复杂的建筑物中前行着,一道道走廊和一个个房间都和他回忆中的没什么两样,那些暗红色的长地毯,墙壁上镶嵌的魔晶石灯,立柱上繁复的装饰性花纹,屋顶上的浮雕……这些奢华又毫无意义的东西彰显着这座法师协会的底蕴和超凡者们毫无长进的品味,然而在这些多年不变的走廊中,往来之人的面孔却跟昔日大不相同。

法师协会里有很多人,却至少有一半面孔是陌生的,他们穿着华贵的法袍,戴着尖顶帽或贵重的法环、头冠,他们在灯火通明的古典走廊中昂首缓步,气度非凡,他们保持着某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矜持感,但却都忍不住偷偷打量身穿黑色长袍、领着一个不起眼的女学徒、在走廊里大摇大摆走着的丹尼尔。

玛丽与丹尼尔那“寒酸”的外表在这座庄严华贵的建筑物中确实很不常见,但更不常见的是丹尼尔那旁若无人、骄傲自信的姿态——老法师穿着他那件已经多年未换过的长袍,人造神经索在他的长袍里蠕动着,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摩擦声,这怪异可怕的造物即便放在大多性格古怪的法师身上也是非同寻常的,它自然引起了每一个人的关注,可是在这些关注中,老法师只是信步向前走去,就如走在自己的后花园中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