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重树道了声谢,又道:“城外难民营的案子,如今已闹得很大,朝堂民间对公爷皆有非议,京兆府的压力亦不小。今日请公爷过堂只是走个过场,大家都知道凶手并非公爷,宋府尹大抵会随便询问几句便无事了。”

顾青微笑道:“不必解释,我与根生的关系,无须任何解释。”

卿重树迟疑道:“学生自是明白公爷与宋府尹的关系,可今日公堂之上并非以宋府尹为主……”

“哦?什么意思?”

卿重树低声道:“朝堂上似乎有人打算借题发挥,今日御史大夫李岘来了,他奉旨讯问公爷,宋府尹亦无法做主,看御史大夫的模样,似乎来者不善……”

“李岘?”顾青皱眉。

御史台的首要人物便是御史大夫,为了一桩投毒案,御史大夫亲自出马,显然李亨未怀善意,这是打算将案子死死地扣在顾青头上了。

虽说以顾青如今的权力,就算坐实了此案是他所为,李亨也拿他无可奈何,但若真坐实了,顾青在朝堂和民间从此就没有好名声了,连带着安西军也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对未来的朝堂局势来说,绝不是好事。

人心所向,人心所背,当臣民心理的天平朝李亨倾斜,顾青在朝野成了第二个安禄山的形象,未来安西军无论要做什么都会凭空多了许多阻碍,千夫所指之下,恐怕连安西军内部都会发生分裂。

顾青嘴角微扬,轻笑道:“杀人诛心,呵,倒是好算计,这等计谋应该不是天子能想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