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接近大营,哥舒翰便看到顾青穿着长衫亲自站在辕门外,含笑迎接他。

哥舒翰僵硬的脸上也努力挤出一丝笑意,这些日山水跋涉,哥舒翰药不能停,虽然全身仍然瘫痪,但面部肌肉终于有了些许知觉,也能断断续续说出一两句话了。

一行人在辕门前站定,顾青上前亲自与亲卫们一同将哥舒翰抬下马,将他抬入早已准备好的软兜担架上,然后顾青才握着哥舒翰的手,叹道:“节帅辛苦了,可惜我率军驰援潼关,终究晚了一步……”

哥舒翰摇头,吃力地道:“不……不怪你。”

顾青轻声道:“幸好节帅尚存,此皆老天垂怜,节帅安心养病,留待有用之身,咱们徐图来日。”

正要吩咐亲卫将哥舒翰抬入大营,哥舒翰却不停摇头,老眼浮上浑浊的泪水,断断续续问道:“潼关,长安……如何?”

顾青叹道:“潼关已破,叛军占领潼关后,继续向长安城开拔,陛下早在潼关被破之时已离开长安,巡幸西南,长安城大半臣民商人亦都随圣驾离京了。”

哥舒翰眼泪流个不停,语气急促,吐字愈发含糊不清:“我是罪人,对不起……陛下。”

“节帅万不可自责,你拖着沉疴病体,仍能率军坚守潼关近一月,已经很了不起了,换了大唐任何将领也做不到,节帅你没罪,有错的是朝廷,他们不该换下高仙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