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纲笑呵呵地摆了摆手。

“褚兄此言差矣,我王某人是什么出身,岂会做那种乱臣贼子?只不过是顺势而为,为你我及后辈子孙谋一个将来罢了——褚兄在这河州坐镇多年,早就该换一换地方了,我听说朝中兵部侍郎即将调整,褚兄难道就没有一点想法?”

褚元恒默然不语。

他乃是寒家子弟出身,当年跟着李渊出生入死,又在平定河州中立下了汗马功劳,身边同级的,甚或是自己的下属都已经有了更好的出路,他还窝在这酷寒之地,做着一个几乎是被人遗忘的兵马使,数年不得动弹。

甚至,就算是这个河州兵马使,当年若不是王家人出面转圜,都没有自己的份儿。他知道,若是没有什么特殊的机缘,自己恐怕就要在这个兵马使上熬一辈子了。

王纲也不管他的反应,笑吟吟地招了招手。

“褚兄,走,跟我去迎接一下贵客,到了你的地头上,怎么也得尽一下地主之谊吧?”

褚元恒虽然依然板着脸,但却跟着站起了身。

这边还没下楼,就看楼梯口上来几个虽然穿着汉族服饰,但明显带着吐蕃人特质的男子,缓步而来。为首的中南男子,眉目深刻,胡须清朗,若不是脸颊上的高原红和明显有些异域风情的相貌,你就算是说他是一位中原的饱学宿儒,都有人会相信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