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信念最终会被推翻,但这个过程是相当痛苦的,因为思想钢印在意识中所产生的判断异常牢固。我曾经因此而坚信水有毒,经过两个月的心理治疗后才能没有障碍地饮水,那过程……真是不堪回首。而水有毒是一个极其明确的伪命题,其他的信念却并非如此,比如上帝的存在、人类在这场战争中的胜利等等,本来就没有明确的判定答案,这类信念建立的正常过程,就是思维在各种选择中向一方微微的倾斜,而这类信念一旦由思想钢印建立,就坚如磐石,绝对不可能被推翻。”

“这真是一个伟大的成就。”常伟思认真起来,“我是说在脑科学上,但在现实中,希恩斯博士,你造出了一个最麻烦的东西,真的,有史以来最麻烦的东西。”

“您不想用这个东西,思想钢印,来造就一支拥有坚定胜利信念的太空军队吗?在军队中,你们有政委,我们有牧师,思想钢印不过是用技术手段高效率地完成他们的工作而已。”

“思想工作是通过科学的理性思维来建立信念。”

“可这场战争的胜利信念,有可能用科学理性思维建立起来吗?”

“博士,如果这样,我们宁愿要一个虽无胜利信念但能够自主思维的太空军。”

“除了这个信念外,别的思维当然是自主的,我们只是对思维进行了一点点干预,用技术越过思考,把一个结论——仅仅是这一个结论——固化在意识中。”

“这就够了,技术已经做到了能像修改计算机程序那样修改思想,这样被修改后的人,是算人呢,还是自动机器?”

“您一定看过《发条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