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皇后眼角含笑,瞪了这个顽劣儿子一眼,道:“怎么说?”

李暄就地盘腿席坐,殿内女昭容忙送上灰锦鼠皮垫,他随手抄过放到下,然后嘻嘻哈笑道:“先前外面到处有人在说林如海就是个废物点心,那样大的名头,去了山东居然被人给软禁了!说软禁是好听,分明是囚禁了!有些人就会放屁,说先前母后为了大哥,连娘家唯一一个嫡亲侄女儿都舍了出去,费了多大的心思,不就是为了拉林如海上船?结果赔了侄女儿又折兵,成了笑柄。

儿臣听到这些混帐话,恨不能锤死那群球攮的……如今再瞧瞧,如今再瞧瞧!这林如海真是给母后长脸,不动则已,这一动手,一下就定了大局!杀了张梁,掌了山东大营,拿下了罗士宽、曹祥云和李嵩,抬棺出征!啧啧啧,贾蔷素来爱自吹自擂,说他铁骨铮铮,说他自己有能为,结果和他这老丈人一比,就是一团渣渣!说起老丈人来,嘿嘿嘿,二舅怕又要难受了……”

他二舅,就是尹子瑜的父亲尹朝。

贾蔷两个老丈人对比起来,实在鲜明。

尹皇后听完李暄之言,面上也不过闪过淡淡的笑意,有些事原不可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但是用阳谋,还是用阴谋,初衷是甚么,目的又是甚么,选择不同,结果也自然不同。

她这样做,成了,则是慈母心。

即便没有做成,也不过让人笑一笑罢。

见李暄在那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思维四散,这会儿已经说到了明年一定要去城外建行宫,让她和隆安帝泡泡温汤,尹皇后眸光柔和,问道:“邱氏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