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国府,荣庆堂上。

贾母面色凄慌疲惫的坐着,身后鸳鸯亦是难掩惊忧悲痛。

堂下,贾家姊妹们一个未至,但宝玉今日是在的。

除了宝玉外,贾环、贾兰甚至连大房从来不让见人的贾琮都露了面。

更让人惊奇的是,连受伤多时难下床榻的贾赦,今日都坐在一张轮椅上来了。

贾赦须发白了大半,看起来比一年前老了许多,但倨傲的神情依旧未变。

他右手翘着兰花指,轻轻捋着白须,缓缓道:“那天打雷劈的不孝畜生竟敢当街杀人,杀的还是宰相公子,难道不是轻狂傲慢,撞客了般?他自以为有如海在,就能恣意妄为,没想到如海如今都困在了山东,生死不知,多半不保,他这回下了天牢大狱,怕也难再出来。就是出来,也成了废人一个。族长这个位置,岂能还由他来坐?我贾家一门双国公,怎能由一如此狂悖之畜生为族长?二老爷,你以为如何?我听说,此畜生对你也不敬过?”

贾政沉吟不语,似在酝酿措辞,倒是上面的王夫人淡漠道:“何止是二位老爷,便是老太太同我们,又何曾被人放在眼里?有妹丈护着,要娶宰相独女,又有皇后娘娘护着,要当人家的侄儿姑爷。我们又算哪个位份上的?想啐就啐,想罚就罚。他怕是没想到,也能有今日。”

“你少说两句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