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蔷笑道:“上岸也要元气大伤,不过是重新再来过一回罢。而且,日子多半不会有从前好过。”

林如海诧异,道:“蔷哥儿此言何解?”

听贾蔷言下之意,投靠,日子比以前还要艰难?

这是对新政的否定么?

贾蔷犹豫了下,还是选择直言道:“姑祖丈,以我之见,就算齐家愿意为新政效力,可半山公日后执掌军机,下面的官员势必悉数轮换,尤其是扬州这样重要的州府。可换上的官员,难道都会如半山公和姑祖丈那样清廉?不会的。古往今来,青史之上名臣最大的一个标注,第一就是清廉。为何如此?便是因为官员清廉实在太难得,古今少有。所以,即便以后半山公和姑祖丈你们这样的清官主掌朝政,也依旧难以禁绝下面的官员收受贿赂。甚至,这些新提拔上位的官员因为先前不得志,穷怕了,所以一旦上位,怕会比先前的更贪婪,也更酷烈。到那时,齐家从上到下还得重新用银子喂一遍,喂的更多。而且倒霉的景初旧臣,也不会放过他们。所以这个魄力,莫说齐万年,就是齐太忠都下不得。”

林如海闻言皱紧眉头,盯着贾蔷道:“既然如此不看好新政,齐家为何会答应?你给他们许下了什么承诺?”

贾蔷笑了笑,道:“姑祖丈,我一黄口孺子,什么承诺能如此值钱,让齐家肯付出这样大的代价?我只是给齐家老爷子指了一条,或许可以保全齐家万万年的路子。”

林如海闻言,眉头更皱,沉声道:“连历朝历代的江山社稷都难保全万万年,你有法子保全齐家万万年?”

贾蔷干笑了声,道:“万万年自然是句顽笑话……不过姑祖丈,齐家现在最担忧的,无非是变天之后,齐家会落个梅、冯两家的境地。所以我就告诉他,可以换个想法,尝试一下,跳出这个圈子。虽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可海外实则另有一片更广阔的天地。南洋那么多小国,以齐家的实力,哪处不能立足?分一支出去,在外打熬三年,便可立下一片可立足的基业。只要我说的没错,齐老爷子就愿意相助盐政革新,若果真如我所言,海外之地可以养人,非蛮荒兽行之土,那么齐家将会在数年内,将所有的盐田、盐铺悉数转交,不再沾染盐务喝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