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晏直勾勾的盯着摔成两半的石榴花,一瞬间,脑中浮起的却是往日与兄弟们在军营中,含笑庆功的模样,不觉悲从中来,一坐在地上,将头埋在臂弯之中,难以抑制的低声抽泣起来。

她极少为自己流眼泪,如今却不能当做无事发生,子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一时间,愧疚、自责、悲伤、愤怒交织在一起,除了痛苦的呜咽,竟再难有别的念头。

旷野里,只有低低的风声,风声也凉,凉过大漠的雪。

有人的脚步声传来。

起先只是轻微的,到后来,大约在离她几步远的距离停下,冷淡的嗓音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他叫禾晏的名字。

“禾晏。”

禾晏还没来得及收起艳丽的泪水,下意识的抬起头来,转身望去,年轻男人锦衣青靴,丰姿美仪,潋滟黑眸凝着她,神情淡淡。

“……都督。”禾晏伸手,胡乱擦拭了一把脸上的泪水,若无其事道:“您怎么来到这里?”

他没有说话,目光落在禾晏的手心上,禾晏手里还攥着方才的彩穗,半个彩穗露在外面。

片刻后,肖珏移开目光,问:“你在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