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商没反应过来:“你是说颜县令贪图这些精铜?他干嘛要精铜啊,要贪就贪黄金啊”

“蠢材!捧着一对黄金才是引人注目呢!那些精铜是已经调制好的成品,只消铜水一倒,立时就是无数钱币!”袁慎没好气道,“奏报上说,颜忠数日前押着那两千斤精铜及妻儿已逃之夭夭了,临走前还假作投降,顺手就将那座易守难攻的铜牛县送给了彭真,他自己却不知去向了。哼哼,彭逆也叫他摆了一道。”

“那他去哪儿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少商还没说完就被袁慎打断了。

“如今蜀地还不是王土,听说那颜忠正是往蜀地去了。便是陛下要征蜀,至少也还要数年筹备,到那时,颜忠早不知躲到哪里去了!”

只见袁慎神色凝重:“他是寒族出身,也不怕牵连什么人。若是他此去投了蜀僭王还好,待陛下的大军攻破蜀地之日便是他授首之时。可他若是更名换姓,到乡野去做一名富家翁,那真是人海茫茫,难以寻觅了。”

少商惊诧之余,居然生出几分诡异的感动:“好一招狡兔三窟,曲折反复啊!没想到这年头做叛贼都这么讲究。”感动完,她又朝袁慎道,“既然那铜牛县没多要紧,你们多劝劝陛下,别那么生气了,伤身体的。”

袁慎先是不语,过了会儿,才低声道:“陛下不是为了这个生气。”

少商一愣,立刻反应过来。皇老伯不是因为一座城池的得失而生气,也不是因为被打脸而生气,而是以后他再拔擢寒门士子就容易受世族重臣的反对了!她小小的叹息一声,觉得皇老伯挺不容易的,又道,“你怎么不说,颜忠是颜忠,还有许许多多精忠国事的寒门子弟呢,怎能以偏概全呢?”

袁慎盯着女孩的神色,嘴角露出一抹玩味的笑意:“你倒是明白的快。不过,我如何劝陛下,我又是何出身?”

少商眨眨眼睛:“圣贤书里不是说要为国举贤,不计较亲疏恩仇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