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我若想当皇帝,早在收复长安之时,就能顺便领军将灵州的天子剿灭了,何须等到今日?我想要的,不过是一个没有阻碍束缚的朝堂,让我施展所能,变法图新,推行新政,为天下子民谋福,如此而已。”

李隆基却根本不信,只是冷笑道:“这番鬼话说起来头头是道,但骗不了朕。不论你是否想当皇帝,只要你手握重兵,对朝廷对天子就是极大的威胁,哪怕你毫无错处,仅仅手握兵权这一条,便是天子不共戴天之敌,再说,你欲变法图新,你欲行新政,若不当天子,新政怎么可能推行下去?如此说法岂不是自相矛盾?”

顾青点头,坦然道:“是的,本来我只想当个有权力的臣子,安安分分推行新政,待天下再次国富民强之时我便退隐山林,后来我想通了,你们太碍事,太聒噪,要顺利推行新政,首先要把你们对付下去,否则新政难成,说句不好听的大实话,你与天子二位成事不足,但败事却绰绰有余,你们闭嘴了,我才能得个清静。”

李隆基大怒:“顾青,你太狂妄了!朕岂能容你!”

顾青淡淡地笑道:“不容便不容吧,本来马上就要刀兵相向了,陛下,今日便算是臣与陛下最后一次君臣奏对,好话坏话,忠言与大逆不道的话我都说了,陛下听不下去,我便是对牛弹琴,殊为无益……”

忽然站起身,顾青冷下脸,道:“既如此,我们战场上见,生死胜负,各安天命,我若胜了,太上皇仍是太上皇,天子仍是天子,但从此以后,你们必须闭嘴,你们治不好天下,那就让我来。”

李隆基气极,脸色铁青咬着牙道:“当年初见你时,悔不该没有下旨当场斩杀了你!留此祸患,篡我江山!”

“百姓若知陛下当年没斩了我,十年二十年后,会对陛下顶礼膜拜,感谢陛下不杀之恩。”

李隆基暴怒的表情忽然变了,他坐直了身子,脸上迅速恢复了平静,眼睑低垂盯着面前的酒盏,轻轻地道:“顾青,你我果真要兵戎相见么?”

顾青也平静下来,轻声道:“陛下与天子愿下旨撤回藩镇勤王之兵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