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知道这是一个月来范闲暗中谋划的结果。范闲并不是一个以德报怨之人,但也不是一个死记仇恨的人,对于柳氏的警惕虽然不能消除,但是看她对父亲确实是一片用心,那么如果将柳氏扶正,可以安抚一下柳氏那方面的势力,同时也可以让她更加心安一些。

当然,如果柳氏再有任何不利于自己有举动,范闲如今也有了足够保护自己,伤害敌人的能力。他只不过是不想这样做而已——毕竟按照自己的猜想,柳氏其实也只是个苦命人,何况二人中间现在又多了个范思辙。司南伯范建一直没有点头,但昨天夜里,宫中终于来了准信,太后发了话,他也只好默认了这个事实。

柳氏在熬了十年之后,终于坐到了正位上。她有些不习惯地摸了一下椅子光滑的扶手,有些不安地接过新妇递过来的茶水,不知味道的浅浅喝了一口,再望向侧方范闲的眼光就有些不安了起来。

范闲的眼光没有望着她,只是微微笑着,向父亲敬着茶。

柳氏的唇角很艰难地绽起一丝微笑。

场间的官员们因为不知道内情,不免有些糊涂的神情。而偏厅里面柳氏娘家的那些官员们,看着这一幕,不免有些唏嘘。

正在此时,府外却传来一阵喧哗声,范闲站起身来,喜婆也将婉儿扶了起来,一家人齐齐往外望去。

“有旨到,范氏接旨。”

宫中那位与范家相熟的侯公公满脸笑容地推门进来,宣了宫中的旨意。本来今天大喜之日,不论是范建还是范闲,都猜到宫中一定会有所安排,所以也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