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闲苦笑道:“不是我借靖王爷压着你,是靖王爷借我压着你,这一点可要弄清楚。”

“怎样都好。”李弘成叹息着:“反正父亲和你的想法都一样,既然如此,我何必再强行去挣扎什么,此去西方也好,沙场之上的血火想必会直接一些。”

他忽然平静了下来,看着范闲的眼睛,诚恳说道:“我与老二交情一向极好……有件事情要求你。”

求这个字说出来就显得有些重了,范闲马上猜到他会说什么,抢先皱眉说道:“我只是一位臣子,某些事情轮不到我做主,而且胜负之算谁能全盘算中?不需要事先说这些事情。”

李弘成平静地摇摇头:“你不让我事先说,是怕不敢承诺我什么……你说的胜负未定也对,不论从哪里看来,你都不可能在短短几年间将他们打倒,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觉得最后你会胜利。”

“过奖?”范闲苦笑。

“可你不要忘记,他毕竟也是你的兄弟……亲兄弟。”李弘成看着他的眼睛,认真说道:“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希望你能放他一条生路。”

“你太高看我了。”范闲微微转过身体,望着京都侧方的某个方向,平静说道:“他是皇子,而我们这些做臣子的就算权力再大,也根本不可能去决定他的生死……而且你说让我放他一条生路,可如果某一ri老二捉住了我,他会不会放我一条生路呢?”

他的话音渐渐冷了起来:“我给了老二足够多的时间考虑,你也知道这一年多里,我削去他的羽翼为的是什么……可是他不干,他的心太大,大到他自己都无法控制,既然如此,我如果还奢侈地控制自己……那我是在找死。”

李弘成缓缓低下头去,说道:“他自十岁时,便被逼着走上了夺嫡的道路……这么多年已经成为了他无法改变的人生目的。你就算把他打到只剩他一个人,他也不会甘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