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显然是他想多了……

贾蔷颔首道:“爱卿所言极是,这一点,孔明不及爱卿。虽有蒋琬、费祎、董允为继,但并未为蜀汉建起一套真正行之有效的人才选拔,皆由孔明一纸《出师表》来定,又岂是长治久安之策?”

于万洲谦逊谢过恩赞后,再道:“这其三,就是对君上要求过苛。不止孔明,便是蒋琬、费祎、董允等,皆以敢正颜厉色匡谏幼主而闻名。不是说臣子不该劝谏君上,但要求天子做圣人,做道德完人,就很可笑了。尤其是,臣子自身德行远谈不上道德圣人之时。

当然,孔明之德行,无法诟病。但他一味的将刘禅养于宫中,让董允之流去教诲,严厉到令之生惧的地步,实非智者所为。需知,无论是天子还是人臣,宝剑锋自磨砺来,靠深宫教诲,又岂能教出明君圣君?”

郑杰迟疑稍许,却还是出面问道:“元辅,若文臣不能厉谏规劝,莫非只能纵容君主误入歧途?”

于万洲呵呵笑道:“衡臣,你的胆子,比老夫想的还要大。”

郑杰面色一变,就想解释,却听高台玉阶金椅上传来声音:“朕即将退位,今日算是收尾,君臣之间无话不可谈,也最好开诚布公的将事情说明白了,想出解决之法,才是最好的。前些年士林清流总是骂朕,当然也骂你们,说甚么堵塞言路,只能听好的,防民之口甚于防川等等。但诸卿应该知道,在朕这里,从没甚么因言获罪的说法。只要心系社稷,便是一时方向错了,和中枢之政相悖,朕也容得下等得起。

且,郑爱卿所忧之事并非没有道理。

自古而今,哪一朝没有昏君?大燕果真出现了亡国之君,又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