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奇道:“你去赵姨娘那里吃饭,饭都没吃,难道不是气坏了?”

贾蔷好笑道:“我和她置的哪门子气?上回不是说过么,她若果真出身在诗书耕读之族,知道许多道理,再做那样的事,自然是十分可恶的。可她出身穷苦,也没读过甚么书,连能正经教她道理的人都没有,这又怪不得她。且她还是二老爷的妾室,为贾家生下了三姑姑和贾环一双儿女,还是有功的。我和她较甚么劲?至于为何没用饭,那是因为贾环吃花生米呛着了,差点呛死过去,我救过来后,也就没心思对着一桌子贾环口水浸透了的饭菜下口了。”

贾母等人面面相觑,凤姐儿心里实在厌恶赵姨娘,冷笑道:“那她今儿请你吃的是甚么东道?”

贾蔷道:“无非是环哥儿马上要入学了,再者,她还有个娘家内侄儿也想进学里……”

此言一出,众人脸色又都不好看起来。

贾母啐道:“她也是想瞎了心了!你也别恼,回头我再说她!”

贾蔷笑道:“我恼甚么?规矩早就定下了,除了贾家八房的直系子弟外,其余姻亲子弟、三代旁系子弟,皆可考试入学。不管是哪个,走门路肯定是走不通的。但凭自己的能为考进去的,学里都收!”

王夫人忍了半天,这会儿忍不住开口道:“环儿那陪读钱槐我也听说过,很不爱读书的一人,他怎能考进去?”

贾蔷扯了扯嘴角,道:“考不过自然就不能进去。别说他们,便是直系子弟,每年都有年考,连续三年垫底的,都要被开革出族学。族学,乃一族长远之气运所在,谁都不能胡乱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