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不需再说。”皇帝冷着脸盯着范闲,忽然想到一件事情,微微笑道:“就柔嘉的一道旨意,便要酬你今日之功,确实也有些说不过去。不过……朕记得,你如今还只是监察院的提司?”

范闲心头一动,知道戏肉来了,脸上却是一片迷惘。

“陈萍萍那老狗反正也不管事。你就直接继了院长一职,也让那老家伙好好休息下。”皇帝微微嘲讽地看着他,说道:“二十出头,朕让你出任监察院院长一职,可算是高恩厚道,你还不赶紧谢恩?”

范闲确实还只是监察院提司,但这么多年了,在陈萍萍的刻意培养与放权之下,他早已经掌握了整个监察院,和院长有什么区别?皇帝此时居然就用这样一个理所当然地晋阶,便打发了他在东夷城立下的功劳,堵住了他破婚的念头,实在是有些寡恩。

范闲唇角两下,似乎恼火地想要出言不敬,但终究还是压下情绪,胡乱地行了个礼,谢恩,辞宫而去。皇帝在御书房内笑着,也不以这儿子的无礼为忤。

……

……

当夜范闲便回了自家府中,并没有紧接着去做第二件事情,因为通过御书房内的对话,他的心情已经轻松了起来。至少那位看似无所不能的皇帝陛下,并不能掌握整个天下的细微动静,并且在脾气性格的斗争中,又让他赢了一场。

坐在床边,双脚泡在滚烫的热水里,稍解乏困。林婉儿满脸倦容,倚靠在他的肩膀上,说道:“回来也不知道说一声,家里一点儿准备都没有,下人们都睡了,你又不肯把他们唤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