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理理先前帮他隐藏身形,不仅仅是感念他救命之恩,报仇之义,更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作祟。这位姑娘家身世离奇,曾经在京都以第一名妓的身份掩饰,替北齐做谍报工作,然而真正与她有过肌肤之亲,甚至可以用水融来形容的,还真的只有范闲这一个男子。

尤其是在那一个明月夜,破庙中,大床之上金桂幽香扑鼻,男女间如彼此复杂关系一般肉体复杂着,谁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通往女人心里的通道是?这是谁说的?不过似乎有一定道理,至少司理理此时看着范闲的眼神便复杂到了一个令人发指的程度。

范闲终于被司理理幽幽的眼神击败了,他怎会忘记数年前的流晶河花舫,北海畔马车,破庙,离亭,这个女人,只是他总以为这个女子与世间女子不同,对于自己的将来有极为强大的控制力度,所以才会下意识里保持着距离。然而这个幽幽的眼神,让他终于明白过来,再厉害的女人终究还是女人。

北齐的皇宫之中……一个真正的男人都没有,那种寂寞让司理理情何以堪,姑娘家不知多少次会想着范闲令人销魂的指尖,那张温柔而又令人心寒的容颜,就般怔怔思了数年,竟是思成了魔障。

范闲沉默无语,轻轻牵着司理理的手,看着她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微微一笑。

司理理却忽然间想起了什么,苦涩笑道:“陛下待我极好,还想向你求个情。”

“他想杀我,想了很多次了。”范闲望着司理理静静说道:“我是个有仇必报的人,尤其是此次他来东夷城所谋太大,我不可能双手送给他们。不论庆国皇族当年对你家如何,但你毕竟是个庆人,总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们两方联手,对我大庆施压。”

“自父母死后,我再也不将自己看成南庆之人。”司理理缓缓将手从他的手中抽了回来,说道:“我只是一个普通而又可怜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