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任性?”范闲眯着眼睛说道:“父亲和奶奶如今都在澹州,京里就只有我为你作主,任性一下又怕什么?至于说到自私,我本就是一个极端自私的人,尤其是在家人亲人方面,你应该很清楚这一点。”

范若若低头无语,眼睛却渐渐湿了起来,只有事处其中的她,才知道自哥哥入京之后,为自己的婚事多久的心,当年为了拒绝靖王府的提亲,他甚至不惜与北齐人达成协议,也要把自己换到苦荷门下为徒。

看似简单,实际上范闲为此付出了太多心力与代价,每每思及此,范若若总觉得自己的任性,让兄长太过操心。她心头的内疚之意愈重,愈能感觉到兄长对自己的拳拳情意,姑娘家百般滋味交杂在心头,哪是辞句所能道清言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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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几日,范闲便似乎忘记了宫中指婚的事情,只是沉在监察院中与言冰云安排着东夷城方面的事宜,西胡的事情已经打下了良好的基础,即便单于速必达和化名为松芝仙令的海棠朵朵再有能力,可是定州青州两地的间谍已经被监察院打的一干二净,加之草原因为左贤王暴死而重新陷入不稳定的状态之中,庆国的西陲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如今的监察院一应事务,其实都是由言冰云在处理。每每思及此事,范闲不禁为当年深入上京救小言公子的决定而感到幸运,他的能力在于突击、决杀以及大势上的判断,而言冰云则是具体谋划执行计划的不二人选。

如果没有言冰云的帮助,范闲根本没有办法控制如此庞大的监察院系统。

事情早已证明了这一点,范闲入京后监察院的几次大行动,实际上的执笔者,都是这位白衣飘飘,与监察院黑色官服泾渭分明的小言公子。唯一一次范闲自行决定的计划,便是胶州水师清军事宜,这一次行动事后被陈萍萍批的体无完肤,狗血满脸。

所以范闲将陛下与自己的意图说给言冰云听后,便不再操心东夷城的事儿,只是带着王十三郎悄悄进了一次宫。

虽然如今因为若若的婚事,范闲和皇帝还在进行冷战,但是事关朝政的大事,父子二人都不会选择赌气。既然皇帝已经暗中知晓了王十三郎的存在,范闲不会在这些小处上犯大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