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字很尖锐,史飞知道这是监察院的号令,一旦候字结束,有人发号施令,那些喂了毒的弩箭便会狠狠地shè向自己属下这三千多名骑兵。

纵使骑兵大队能够将马车构成的监察院防御圈冲垮,然而……要死多少人?那些带着毒的金属儿郎们身体后,又有几个人能活下来?

史飞的眼睛眯了起来,似乎想掩饰内心的寒意与缩小的眼瞳,他的身心似乎也被先前那些冷漠而无情的候声所震荡了几分。

他骑着马,站在离官道最近的地方,他能清清楚楚地看见,几位麻衣剑手已经站到了陈老院长的身前,而陈老院长依然那样微低着头,似乎根本不畏惧马上就要来到的数千骑兵。

蹄声本来如雷,此时双方近在咫尺,雷声更是响在耳侧,官道上那些达州方面的衙役军士早已经吓的缩到了后方,而以何七干为首的内廷太监和刑部十三衙门高手们也是面sè惨白,他们怎么也想不到捉拿朝廷钦犯的工作,到最后竟然变成了朝廷最隐秘的一次行动。

唯一面sè不变的是轮椅上的陈萍萍,陈萍萍身侧的几个麻衣汉子,身后的老仆人,马车上的拿着弩箭的监察院官员,执弓的监察院官员,拿着铁钎的监察院官员。

换句话说就是,监察院的官员拥有着一般人没有的如铁一般的神经,面对着这看似漫山漫野冲杀过来的铁骑,他们连眼睫毛都不屑颤抖一下,他们连抠着弩机的手指头都没有颤抖一下,他们不害怕,不紧张,只是冷漠地等待着最后的那声号令,那声在十二声候字之后,发起反击的号令。

史飞的手紧紧握着腰畔的剑鞘,眯着眼睛紧紧盯着身前并不遥远的陈萍萍,他感觉四周的环境都因为监察院众人的沉默和冷漠而变得怪异起来,散布在官道四周的京都守备师骑兵并不远,怎么却像是冲了很久依然没有冲过来?

这种感觉太怪异,史飞眨了一下眼睛,才发现自己的眼睛有些发涩,只是紧张让他产生了某些错觉,自己的右臂才刚刚入下,而那些骑兵们才刚刚开始加速。

史飞单骑站在最前方的位置,不知道监察院的人什么时候开始向自己下手,就算守备师的骑兵能真地冲破这些冷漠的监察院官员组成的防线,可是……他依然没有任何喜悦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