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周南心里生出一股懊悔? 初来乍到,情势未明,人心未得? 实在不该过早插手安西军的军务,最后反倒连累了自己。

“沈将军辛苦,一路劳顿,赶紧回帐歇息去吧。”裴周南干巴巴地道。

沈田憨厚地一笑,道:“末将不辛苦,行军千里,未立寸功,还望裴御史莫责怪。”

裴周南也干巴巴地笑:“不怪,当然不怪。”

顾青笑道:“天色尚早,按规矩每战之后都要召集将领在沙盘前进行推演复盘,既然沈将军不累,便趁着今日在沙盘前推演一番如何?也请裴御史多多赐教,听闻裴御史在长安亦是熟读诗书兵法,文武双全之风流人物,对行军布阵之道想必也是颇为精通的……”

沈田兴奋地抱拳道:“末将走眼了,原来裴御史竟精通兵法,看来末将必须要向裴御史多学习,日后当以弟子礼事之,还请裴御史不吝赐教。”

裴周南老脸已涨成猪肝色,期期艾艾半天说不出话。

他是典型的文人,饮酒作诗歌以长赋什么的都不在话下,但兵法布阵什么的,那就是羞辱人了,他何曾“精通兵法”,兵书确实看过几本,上厕所时看的,顶多算是打发无聊的厕所读物,指望一个人在屙臭臭时能学进去什么东西,委实难为人了。

顾青和沈田一搭一唱,几句话便将裴周南挤兑得不行。

“呃,天色不早了,你我不妨改日再推演得失,侯爷,下官先告辞。”裴周南露了怯,神情慌张地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