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战后清理,这里往往是最悲惨的。如今的医疗条件下,重伤通常意味着死亡,只有少数的人才能依靠身体素质和运气活下来。

顾青缓步走进伤兵区,随军大夫忙得团团转,连给顾青行礼都顾不上。

顾青左右环视,试图帮上一点忙,给伤兵包扎或止血,甚至说几个笑话缓解他们的痛苦也算自己尽了心。

耳中充斥着伤兵痛苦的惨嚎和呻吟,有些断手断脚的已经昏迷过去,大夫无法顾及过来,汩汩的鲜血随着没有止血的伤口流出来。

顾青咬了咬牙,从里衣撕下一截,蹲下给一名伤兵包扎。

伤兵已痛得五官都变形了,没认出顾青,张大了嘴努力地呼吸空气,喉咙里发出嘶嘶的痰音。

顾青包扎了一个伤兵,满手鲜血地站起来,看着自己刚刚包扎过的伤兵脸色却已慢慢变成了惨白,顾青心头黯然,他知道这个伤兵其实活不了了,包扎伤口无非是一种自欺欺人的自我安慰。

正要继续包扎下一个,耳边忽然传来一道虚弱的吼声,带着几许哭腔。

“谁……谁是潼关人?潼关,潼关的有么?能活下去的潼关人……”

顾青一愣,急忙走到这名伤兵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