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玄礼张了张嘴,发现自己竟无从辩解,只好垂头不语。

李常松叹道:“陈大将军是掌兵之人,当机立断是为将之根本,你此时迟疑不决,既不想辜负陛下和贵妃,又不想得罪太子殿下,世上哪有双全之法,能得左右逢源?奴婢言尽于此,请陈大将军思量。”

一番话又是诱哄,又是威逼,陈玄礼想到这些年太子李亨对他的种种恩惠,终于长叹了口气,道:“我……愿为太子殿下效力,只是我仍有一问,殿下就算除了杨国忠和贵妃娘娘,陛下仍是大唐天子,太子仍难企望九五之位,他何必如此呢?”

李常松微笑道:“陛下先失潼关,又失长安,再失关中,本已深受打击,仓惶出逃途中若再失宰相,最后失去心爱的女人,那时的陛下,心中将是何等绝望,在不在位置上,已不重要了,太子自有下一步。”

陈玄礼吃惊地站起身,沉声道:“所以,太子殿下对天子早有谋算?”

李常松冷冷道:“太子已当了快二十年的太子了,这二十年里,太子过着怎样战战兢兢的日子,陈大将军难道不清楚?换了是你,你不急吗?此计是太子殿下和东宫诸多谋臣合议而定,这是他唯一的机会。”

陈玄礼失落地坐了回去,垂头沉默许久,黯然道:“我愿为太子效力,但我还是那句话,绝不可伤害天子,否则我必倒戈而向。”

李常松笑得很灿烂,连那股子天生阴森的面相都明朗了许多。

“那是自然,太子只是想坐上那个位置而已,怎敢做出弑君弑父的大逆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