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亨眯着眼,沉吟道:“李泌,你说如果此时朕突然下旨,命郭子仪麾下朔方军掉转刀口,从侧翼向安西军发起进攻,可行否?”

李泌眼皮一跳,急忙道:“陛下,此事绝不可行!这是在玩火!”

“顾青麾下的安西军,陛下或许未曾亲眼见识过他们的厉害,原本安西军在西域时便骁勇善战,顾青到任后对将士们操练愈严,而且听说后来顾青独创了一样非常厉害的兵器。”

“此物可发出巨响,可喷火,一响过后,可中两百步外的敌军,臣听说过此物的厉害,当初的颍水之战,后来的收复洛阳潼关,包括今日三十里外的激战,此物皆有万夫莫敌之威。”

李亨神情又变得难看起来,缓缓道:“此物朕也听说过,据说叛军对其闻风丧胆。”

李泌接着道:“以安西军如今的实力,今日就算没有朔方军,安西军必然也能大获全胜,朔方军失信未至,陛下或许还能用言语搪塞过去,想必顾青就算恼火,也只能忍了这口气,但陛下若下旨令朔方军主动进攻安西军,不仅朔方军必败,而且战后顾青必反。”

李亨脸色阴晴不定,时而咬牙,时而握拳。

良久,李亨恢复了平静的表情,淡淡笑道:“朕只是随口开句玩笑,就算朕欲削弱安西军,也不会做出自相残杀之举,徒令亲者痛,仇者快,哈哈。”

李泌迟疑地看了李亨一眼,嘴唇嗫嚅几下,终究化作一声叹息。

李亨沉吟片刻,道:“李泌,你速去中军向郭老将军传朕旨意,全军止步,原地休憩,命身陷敌营的封常清寻机突围,将朔方军撤出战场,告诉封常清,可令将士丢弃一些兵器和铠甲,做出丢盔弃甲的姿态,我朔方军非不战也,实是叛军剽悍,朔方军不可胜,故败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