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眉目低垂,缓缓道:“臣附议。”

李亨目光闪动,沉声道:“关中之兵者,长安城内有朔方军和安西军,还有一万余蜀军和一万河西军,这些便是朝廷全部的兵力了,二位觉得如何调拨兵马北渡才合适?”

顾青眼皮一跳,他知道这句话便是今天朝会的戏肉了。

说来说去,李亨仍然打着分化安西军的主意。

平叛固然迫在眉睫,但顾青不可能接受平叛以后自己的力量被削得一干二净,那时的自己便成了待宰的猪羊,下场不是一般的惨。

“陛下,自安禄山叛乱以来,安西军承担了平叛的大部分战役,多场大战下来,关中和大唐的南方固然被安西军保住了,但安西军将士也是伤亡惨重,许多将士已是终生残疾,不可再战,臣以为,安西军不宜再北渡击敌,应留在长安休整养息。”

李亨皱起了眉,他猜到了顾青会避敌保存实力,但他没想到顾青说得如此直白,根本都懒得委婉了。

“顾卿,若无安西军北渡击敌,仅靠朔方军和蜀军那点兵力,恐怕无法平定北方叛军呀。”

顾青叹道:“陛下,安西军已疲惫至极,若派遣这么一支伤残之兵出征平叛,定是败多胜少,若有大败,对朝廷更是极大的打击,天下臣民恐会对朝廷失望,臣也是为了陛下和朝廷着想。”

李亨脸色愈发阴沉,但语气还是很隐忍地道:“平叛为社稷之重,顾卿便勉为其难,再率安西军出征如何?朕可当朝立誓,就算安西军打了败仗,朕绝不追究安西军中任何将领,出征所需一应钱粮兵器,朝廷皆可从宽拨付,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