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脸色有些冷意,缓缓道:“我与诸将已有商议,先向长安上疏,细剖攻洛阳之弊,请天子收回成命。”

边令诚摇头:“顾侯爷,此举不妥。奴婢在军中多年,亦知‘兵贵神速’的道理,侯爷向长安上疏,陛下再回旨意,一来一去,耗费多日,战机转瞬即逝,若错失了战机,耽误平叛大事,这个罪名谁都担待不起。”

顾青似笑非笑道:“边监军的意思呢?”

“既然已接到圣旨,无论有什么疑虑,安西军都应该马上拔营,开赴洛阳,行军路上侯爷可向长安上疏,在得到陛下回复的旨意之前,该如何攻打洛阳还是要打,这才是人臣该有的举动。”

顾青还未表态,李嗣业却冷哼道:“说得好,等到安西军全军覆没了,边监军被调回长安,继续当个别的官儿,反正不耽误你的前程,我等粗鄙军汉死便死了,无甚可惜。”

边令诚大怒:“李嗣业,尔不过是安西军中小小陌刀将,胆敢顶撞监军,莫逼我参劾你!”

话音刚落,顾青忽然冷冷道:“边令诚,敢对我的部将大呼小叫,莫逼我抽你。”

堂内众将轰的一声,同时站起身,伴随一阵甲叶撞击声,每个人面若寒霜盯着边令诚,有的将领右手已按在腰侧的刀柄上。

小小的前堂瞬间杀气四溢,一触即发。边令诚被包围在一众魁梧将军之中,像一只误入猛兽樊笼的兔子。

边令诚脸色惨变,吓得后退几步,结巴道:“你们,尔等……敢杀监军?不要命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