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河西军这才长松了口气。

都是经历过沙场浴血厮杀的边军将士,两军对峙时双方便能预感到输赢,不得不承认,今日河西军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是安西军的对手。

安西军的多兵种配置,令行禁止的军纪,还有长虹贯日般的气势,都已远胜河西军多矣。

别的不说,仅仅安西军前锋三千陌刀手就令人心惊胆战,一旦陌刀营发动起来,挥舞陌刀向前推进,河西军在陌刀营面前的伤亡数字实在不敢想象。

幸好大家都是大唐的军队,幸好双方主帅肯坐下来聊一聊,否则真到了不可收拾的时候,双方一旦开战,今日便是安西军血洗河西军的日子。

安西军已退兵,哥舒翰自然不是不识好歹的人,于是下令河西军也退兵,退回玉门关内,只留下一些亲卫远远地护侍在身后。

两军收兵,玉门关外空无一人,只留下一座凉棚,和漫漫千里黄沙? 苍凉而隽永的画面,如同篆刻在石碑上的图腾,留给后人一丝寻古咏怀的线索。

凉棚内? 两位执掌大唐西北半壁江山的节度使相对而坐? 在这副苍凉的画卷里? 凑在一起鬼鬼祟祟地谈买卖。

“安西军出钱粮,我河西军出人,这个……”哥舒翰摸着颌下乱糟糟的胡子? 神情迟疑地道:“这不是做人贩子买卖吗?而且卖的还是我河西军的将士? 老夫总觉得不像是人干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