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要怪那位镇北侯府的长女,为了一场快速结束的战争,直接让民夫当诱饵,勾引沙拓部骑兵来杀戮。

随后就是怪这该死的劳役,“老郑家”除了躺在棺材里的阿铭、提前跑出去的樊力,瞎子、三寸钉,其余的只要是能看上去像是个正常人,全都被拉走。

这种征发密度,放在史书上近乎是不可思议,但那种中央的政策到地方上变了味儿,也早就是大家都习惯的事情了。

最后再算算,还得怪到自己头上,要是自己得知这是一次诱饵计划后提前告诉辎重营里的其他人,说不定还能多遛出来几个民夫。

怪来怪去,最后还是回到了体制问题……

陈主簿并不记得郑凡了,他就坐在自己的桌子后面,手里拿着毛笔,像是在写着什么东西。

哦,对了,陈主簿也并非是真正主簿大人,确切地说,他是真正主簿大人下面的一位小吏,只不过四娘这种生意小民见到他了肯定喊一声主簿大人。

就跟老百姓喊随便一个伪军小兵都叫老总一个道理。

真正的主簿大人姓刘,郑凡不清楚是不是北封刘氏的刘,人瘦得跟皮包骨头一样,眼珠子在阴暗的签押房里像是能放出绿光,宛若一只静默的老虎,而签押房就是他的洞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