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哼了声,道:“明岁下场又如何?你也不必妄自菲薄,童子试本就粗浅。你做过的功课,都能烂熟于心,读了那么多书,居然尽能记在心里,凭此一点,贴经、墨义你都能得个优。考了你这么多回,这二项你一次也没错过。至于制艺文,如今虽还显平平,功夫却已经到门槛上了,你随我爹好生用心学上二月,迈过这道门槛,就能通透开来。到时候,考过童子试自然没难处。我也读了历年扬州府的童子试前十名的答卷,不过如此。就看你是不是真的用心,考个案首回来。”

贾蔷笑道:“林姑姑你在此道分明就是个才女,当然觉得不过如此……”见黛玉也不言语,只拿一双似蕴晨露的清亮明眸望着他,贾蔷胸中生起豪气来,道:“好!那我就好好努力,明岁下场,非考个案首回来不可!”

黛玉见他如此志气,抿嘴一笑,道:“当了案首,可是要作诗的,蔷哥儿,你要学不要学?”

贾蔷闻言,面色一滞。

梅姨娘见之好笑,道:“能做出‘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这等诗的人,难道果真不会作诗?我不信。”

林如海到底是文路出身,这会儿临近新年,家人围炉夜话,气氛温暖祥和,眼前万事顺心,若是再来点诗词助兴,岂不圆满。

因而高兴道:“蔷儿,再写一首。”

而见连林如海都开了口,贾蔷苦笑道:“姑祖丈,我当真不善此道,那两句……也不过偶得两句残句。我总是时而妄想,但又时时警省己身,要仔细谨慎,保持冷静,不然容易出事。如此,在妄想时会浮现两句不知天高地厚的诗词,但也只那一二句,因为随后克制住后,就再无下文了。”

林如海闻言,不无同情的看着贾蔷道:“你时刻紧绷着心神,自然难入诗词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