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现闻言,缓缓摇了摇头,道:“他年岁虽小,但胸中格局不浅,若教诲得当,将来必成大器。只是眼下,难免有些想当然了。他自是忠孝纯良之辈,可又怎知这世间,尤其是官场上,风气稍松一点,便是遍地!此种人性,又岂是峻法可防?

臣自然明白,即便皇上吃糠咽菜,该贪腐的官一样贪腐。可皇上日子过得苦一点,不该贪腐的官,便不会贪腐。所以……”

隆安帝苦笑道:“爱卿放心,朕不至于听信一小儿之言,自当仍崇节尚俭。不过,也不愿拘束那几个顽劣子。他们的话,还是有几分道理的。朕和官场朝廷上不能明政通行,私下里,却不必阻拦。”

窦现拧起眉头道:“皇上,民不患寡,而患不均。一旦富者愈富,穷者愈穷,臣担心……”

隆安帝笑道:“此事那混账也有说法,朕和林爱卿当初亦有此问,结果贾蔷反问我们,岂不闻霍骠骑之旧事?”

霍骠骑之旧事,指的是《史记·卫将军骠骑列传》中所记载:其从军,天子为遣太官变数十乘,既还,重车弃粱肉,而士有饥者。

骠骑其意为:奋进者吃肉,落后的挨饿,此天道也。

有能为者过的好,升官晋爵,则人人上进拼搏。

无能者,就该受苦挨饿。

窦现闻言眉头却愈发拧起,沉声道:“此乃兵家之道,岂可为仁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