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的情形很诡异,一老一少,用各种排列方法把六七个印章摆来摆去,沾上印泥在白纸上涂鸦,这样的情形维持了足足一柱香的功夫,老头子这才问云烨:“你觉得可行?”

“自然可行,不知道那些人为什么一定要把字刻在木板上,难道就想不到把字刻在铅块上,或者泥巴上?我倾向于泥巴,只要刻好了,放到窑里烧一下就好,说文解字上也不过只有九千余字,两个工匠一个月就能刻好这些字,我们把所有的字给他刻上七八套,再把常用字,每个刻上百十个,想刻楷书就刻楷书,想刻草书就刻草书,不管是喜欢卫夫人的,还是喜欢王右军的,咱花一点钱去刻就是了。”

老头子欢喜的像一个孩子,摇着手说:“以后就不刻模板了,一套字就可以翻来覆去的用无数遍,只要把字重新排列一下就好,哈哈,这还争个啥呀,只要有工匠,多少书印起来都只是个时间问题,全是阳版,会把那些和你抢阳版的老不修活活羞死。”

很不习惯唐朝人坐起而行的习惯,老头子饭都不吃了,就催着云烨去书院,找元章先生在泥巴上刻字,能把元章先生当工匠使的也就他老人家一个。

不耐烦坐牛车,直接上了云家最舒适的一辆马车,把老仆丢在后面,急的老仆大声的呼唤,让老太爷等等。

老头子进书院立马就把书院搅了个鸡飞狗跳强,不管是上课的,还是没上课的,都跑出来给老头子行礼。

“该教书的去教书,该写文章的去写文章,李纲,元章留下,那个离石也留下,听说你会捏泥人,先去给我活二十斤胶泥回来。”

离石二话不说问清楚了要求,就取活泥巴去了,李纲苦着脸刚要上来拜见,就被老头子骂了一顿:“年纪轻轻的怎么就是个死脑筋,这些年的饭全吃到狗肚子里去了,一说印书,就只知道耍滑头推辞,连个好主意都想不出来,让老夫抹下脸面问孩子,以后再收拾你。”

李纲撩起自己雪白的胡须,怎么都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成了年轻人,不过这话从颜之推嘴里说出来好像也没错,至于挨骂的原因,他已经想明白了。

抬手就在云烨的后脑勺上抽了一巴掌,自己昨天不肯来陪绑,惹发了这小子的小气毛病,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把老头子骗的高兴了,带到书院来祸害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