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心思,范闲很了解,自信强大如陛下者,根本不在乎东夷城大厦将倾时所释出的和解之意与最后的善意。

在皇帝看来,这只是东夷城最后的悲鸣,如果庆国能够花更少的代价,得到东夷城的土地与财富,那当然是极合算的事情,可是如果四顾剑提出的条件,让庆帝觉得很无稽,庆帝并不惮于直接举起手中的刀枪,将这声悲鸣变成惨号。

而以范闲的分析及对这两位当世强者xg情的了解,四顾剑即将提出的条件,肯定是庆帝无法接受的,这才是他此行所要面临的最大问题。

—————————————————出使的队伍不敢在燕京城里耽搁太多时间,第二天一大清早,范闲便在王志昆和梅执礼相送下出了城池,会合了由江南一地赶过来的监察院四处部属,往官道之上驶去。

车队向着南庆国境线附近行去,还未完全离开燕京大营护送的官兵,便又迎来了一枝会合的队伍。一位商人在众人纳闷的目光中,登上了范闲的马车。

“辛苦了。”范闲拍了拍史阐立的肩膀,这些年里,范门四子有三位在庆国朝中打拼,而只有当年未中举的史阐立成了范闲的私人助力,一直在江南和境外豪华郡中,与桑文一道开设抱月楼,暗中替范闲梳理情报来源。

史阐立低声对门师范闲交代了最近抱月楼的状况,以及在东夷城内所打听到的一些小道消息。

“看来十三郎说的对,东夷城内部也有纷争,这一次天下人都以为我大庆是要去摘果子,哪里会想到这果子也可能是有毒的。”范闲听了半晌后,自嘲一笑说道:“只是我看不清楚,那位东夷城的城主,究竟是哪里来的勇气,居然在四顾剑马上便要离世的情况下,还敢和我大庆对着干。”

“北齐人肯定在暗中支持他。即便是剑庐内部,也有很多人不愿意和我大庆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