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的是海棠对自己的信任,谢的是对方知晓自己的心,自己的情,二人虽然从未明言过,但早已心知肚明,就如草原上的夜,夜线边缘的月,十分清晰,难以忘却。

一声谢毕,范闲看着海棠一字一句说道:“难道你真的就想留在西胡,与我成为沙场上的敌人?”

“我有我的坚持,你有你的坚持,不是吗?”海棠平凡的容颜上,绽放着一股莫名的光彩,有两分倔犟,三分自信,五分坚持。

范闲咬着牙,低声怒道:“这是苦荷的安排,你是什么样的人?为什么要老老实实地听从他的安排?”

这是范闲最愤怒的一点,他这一世最厌憎的便是被那些可怕的老怪物们控制人生,他坚信人生必将是自由的,这是比什么草原北齐更加重要的事情。

海棠静静地看着他,像是在看一个孩子,说道:“如果听你的话,离开草原,岂不也是听从你的安排?”

范闲一怔,知道了对方的意思。

“草原不能乱,我必须留下来。”海棠看着他,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这三天之中做了些什么,也许我已经来不及阻止你,但我要想办法让草原上的动乱停止。”

范闲安静了一会儿,摇了摇头,说道:“如火燎原,谁能止住?”